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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春公墓。
这场葬礼很简单,或者说根本就算不得葬礼,这些站在病房里看着傅亦山死去的人,现在只是一起换了个地方。
余暗作为名义上的唯一亲属,是最后一个在傅亦山与他妻子的墓碑前献上白菊的人。
墓前的花束已经堆成山丘,他把花摞在最上面,完全遮挡住遗照都笑得柔情蜜意的夫妻二人。
至此,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。
桑儒和张婉君带着前来参加悼念的客人去了酬谢酒店,桑絮跟在人群最后面。等与那些人稍微拉开点距离后,她伸手拉住了余暗的手腕。
炎热的夏天,他的体温像冷血的动物。
“余暗,你没事吧?”
余暗回头看她,眼神中没有流露情绪。
“没事。”他表达得很清楚,言语是过分的理智和清醒。
桑絮敏锐地察觉此时的余暗好像有点不太一样,可这个念头刚萌芽就被她本性生出的对他的心疼与可怜碾压。那些意识星火转瞬即逝,快得让人来不及细想。
“别怕,以后你还有我。”她开口安慰,话没过大脑直接就吐露出来。
余暗并没有给出回应。
桑絮这才感觉唐突,局促不安瞬间暴露在脸上,心脏也跟着狂跳起来,耳朵尖迅速晕出两抹不自然的红。
即使低下头她也能感觉到,站在她对面的余暗正静静地看着她。
直到张婉君从前路又绕回来,催促他俩赶快过去,桑絮这才后知后觉收回拉住他的手。
而余暗自始自终没有回答。
*
录取通知书下来一个月后,一高的高一新生开始军训。
余暗和桑絮这回进了同一个班。
自从公墓那次冒失的安慰没有得到回应后,桑絮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表露过她内心情愫的萌动。她已经决定把这份悸动深埋在心里,当成青春期的秘密守护起来。
但一个人的感情最是藏不住的,每每看向他的眼神、不经意的言语,或者潜意识的动作都能让它在你生活的细枝末节处暴露无遗。自以为的完美隐藏,旁人早已了然于胸。
当局者迷。
“余暗还没来呢?菜都要凉了,絮果,你去隔壁喊他。”张婉君从厨房端汤出来,看客厅还是只有桑絮一个人。
“哦。”桑絮起身往外走,脚步轻盈。
自高中以后,中午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回家,晚上又有晚自习,所以一日三餐都差不多是在学校食堂解决。除了偶尔的夜宵和周末的三餐,桑絮能和余暗一起吃饭的机会已经少了很多。
但今天例外,不仅是周六,还是她的生日。
她拉开了余暗一贯不上锁的大门,走进院子摸了摸窝在窗台鸟窝里贪睡的黄鹂。正准备进去,余暗已经推开门出来。
他手里抱了个半人高的娃娃熊。
桑絮的目光从娃娃熊脖子上的领结抬到余暗脸上,她还没说话,余暗先把熊递到她面前。
“生日快乐。”
桑絮双手接过来,脸上已经绽开笑,脸颊也变得粉粉的,“怎么还给我买东西啊。”
往年生日,余暗总会给她做一些漂亮又少见的工艺玩意,有木雕的小鹿,有彩陶的笔筒,这花钱买娃娃还是头一次。
“不喜欢吗?”余暗看着她。
他黑沉的眸让桑絮心跳加快。
“喜欢,超喜欢。”桑絮低头看自己双手抱在怀里的娃娃,“走啦,吃饭了。”
她今天梳了马尾辫,藏不住发红的耳朵尖。余暗看了一眼,收回目光,“你先回去,我去拿个东西。”
桑絮看他进了屋,这才往回走。
张婉君正掂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站在自家大门口,看桑絮从隔壁出来,对她笑了笑,面上略抱歉。
“你爸爸今天中午有应酬,说是推不开,他的助理刚刚送了蛋糕来。”
桑絮抿抿唇,心中刚起的雀跃顷刻间就沾了水,湿着翅膀便跳不起来。
桑儒的工厂到底还是顺应政策由私转公,成了国企底下的一个分支,职也位从厂长变成国企部门经理。看似降了职,可人却愈发忙碌,不回家吃饭更是常事,但缺席女儿的生日,这是头一次。
桑絮看得出张婉君此时心情也不太好,她懂事地收敛起失落,把娃娃熊单臂搂住,另一只手接下张婉君手里的蛋糕往家走。
“不知道爸爸给我订的什么口味,我猜是草莓。”桑絮笑着问张婉君。
“回去看看。”张婉君看女儿没有不高兴,心里才松快了些,她看向女儿抱着的半人高的娃娃,“这是余暗送你的?”
“是啊,我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熊娃娃。”桑絮拉开家门,让张婉君先进去。
“看着就不便宜,他对你太舍得了。”张婉君半是埋怨半是心安。
两个孩子感情很好,即使现在这个年纪有些敏感,动不动就和早恋扯上关系,但她不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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