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29）雪夜（2 / 3）

何问题。他们大概努力了十天半个月，时机差不多了，在医院抽血检查，她顺利怀上了第二胎，这个时间前后不会超过两个月。

&esp;&esp;霍琼霎把怀孕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解雨臣。

&esp;&esp;解雨臣没太大的情绪起伏，似乎挺开心的，就像一桩心事落下，在电话里对她说，他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，这段时间千万当心，照顾好自己。

&esp;&esp;其实，霍琼霎不需要照顾自己。

&esp;&esp;她生活起居，衣食住行，被吴邪一手包揽。第二次怀孕，与第一次也不同，至少前三个月的孕吐反应减轻了许多。不知是否他事无巨细关怀备至的原因，霍琼霎感觉自己在家里就像太后似的，真的是过上了饭来张口，衣来伸手的日子。

&esp;&esp;这次她是正常怀孕，怀的是她和她老公的孩子，心境与两年前截然不同。心情一轻松，孕期反应自然减轻，除了肚子——肚子依旧沉甸甸的，一天比一天沉，总是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到孕晚期，第八个月左右，这种沉重感、压迫感就愈强，晚上睡觉时难以翻身，霍琼霎甚至能感受到孩子在踢自己，这让她既难受，又期待。

&esp;&esp;吴邪把脸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。

&esp;&esp;“老公。”霍琼霎问他，“你有听到什么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听到心跳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幻听了吧。”

&esp;&esp;“真的。”他从后搂住她，胸口在剧烈跳动，他似乎比她要激动得多，迫切更多。他小心翼翼摸她肚子，“我听到了心跳，你的，我的，还有孩子的。你现在疼吗？”

&esp;&esp;霍琼霎转身，想抱住他。她亲了亲他，但无法与他更紧密接触，他们的孩子抵挡在他们之间。意识到这一点时，她的不安就烟消云散。她的手覆盖他的手，他们都闭着眼，很慢地亲吻对方。忽然她有些想哭，又有一股冲动——她想问，你会怪我么。但她最终沉默。

&esp;&esp;最难得的是义无反顾的选择。

&esp;&esp;但这个选择，迟来太久了。

&esp;&esp;好在他还是他，她也是她，他们最终没有分开。

&esp;&esp;预产期在二月。

&esp;&esp;她真正生下孩子时，在二月的一个下雪天。

&esp;&esp;那天非常冷，而他们的心似火滚烫。霍琼霎躺在手术台上时，想起来，很多年前，也在二月，大雪，她风尘仆仆，独自一人回北京，没有和任何人叙旧，在奶奶的柜子里偷走了户口本。

&esp;&esp;她在二十岁那年，如私奔般和吴邪在杭州的民政局登记结婚。他们两人如亡命之徒，总是把性命抛在风里，只求后果，不想前因。

&esp;&esp;那一年的雪下得好大，许多摄影师和游客守在断桥边拍照。她攥着结婚证，手心全是汗水。

&esp;&esp;他拉着她，在大雪中沿着孤山路，一路往家里跑，到家时，彼此的头发、衣服上都是雪，他们的黑发都白了，雪融化成水，而心跳如擂，经久不息。她甚至闻到了燃烧的味道。

&esp;&esp;是她的心在燃烧么？

&esp;&esp;此刻，她同样闻到了这种味道。

&esp;&esp;忽然，孩子的哭声响起来。

&esp;&esp;护士推着病床，将她推出产房。

&esp;&esp;霍琼霎睁开汗湿的眼睛，她看到吴邪。他满头大汗，脸上有未干的泪痕，想握她的手，踌躇难安。

&esp;&esp;“……老公。”她有些虚弱，喘气，“你怎么哭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他俯身抱她，说不出话。

&esp;&esp;与两年前同样的医院，但非同一个护士。这位护士很有耐心，耐心地等待他们温存。产妇生得不算太顺利，中途有一些波折，这让时间耽误了两个小时。产妇无任何意外，但她丈夫坐立难安，等待过程中，明显比产妇本人更紧张，心急如焚。

&esp;&esp;如果说什么叫“深情”，这一刻就是了。人生路漫漫，值得珍惜的，都是这样的瞬间。爱情就像是一个瞬间接着一个瞬间，怦然心动的一刻。在日后的岁月中，此刻值得珍藏，值得反复挂念。

&esp;&esp;吴邪长久地拥抱霍琼霎。

&esp;&esp;霍琼霎回抱他，有些无力。她摸他的脸，看着他，他的脸湿漉漉的。她低声道，“我刚刚做了一个梦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好像忘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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