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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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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,让人觉得他生错时代与种族。一个阿嘉德,颠覆了席归星基于研究而对虫族的所有印象。后来席归星已不是在看虫族、在研究虫族,他单单只在了解阿嘉德。

席归星好像笃定席归星一定已忘了那束雪山玫瑰,可他不生气,只在兴致勃勃地与妈妈描述他畅想的未来。

“妈妈,我们去一个开满花的地方吧。”

另一个声音难得有揶揄:“去成天摘花?”

“不是。”虫子的声音拔高了一些,但又很快软下来,“如果开满花,那我就也能种出花了……”

不是摘来的,不是买来的,要真真从栽种就倾注己心,那么哪怕世上有成千上万的雪山与玫瑰,他也拥有独一无二的那朵。

他为妈妈,为玫瑰,这只虫子成天为一些琐碎遗失志气。倘若他与他的同族面对面,恐怕他们都要错认。可席归星动然于这份可爱的没志气,他真的希望阿嘉德永远这样快乐。

席归星拍了拍这个已经很大的孩子的脊背,他已经摸到虫族成年里突兀的骨骼,但他们两个都好像愿意留在很久以前。

“好,那就去那个地方。”

席归星很少许诺,因为人类惯常违背诺言,但他后来又总在许诺。

他们也许要流浪很久,也要为一朵玫瑰更改方向。狭小的客房,无垠的星河,这两个都名作星星的人相互依偎,等待最终的坠落。逃亡忽然有了喘息间隙,他们自许的,从深海浮上来,看到苍穹的另一种蓝色。

“我想听妈妈说,说随便什么都好。”阿嘉德背靠墙角,他很乖的,被子规矩地一直盖到肩膀,遮住他所有在转化期里的可能的脆弱。

“真奇怪……哪怕妈妈说完全不相干的话,我听了,都觉得很快乐。明明我不是胎生的,但好像我就是和妈妈还连着那根没剪断的脐带。”

阿嘉德自己都说笑了,指了指席归星,又指了指自己。

“没可能啊……我是虫子,妈妈是人类。”

望着这样一双明晰自清的眼睛,那些没说的、未语的,恍惚间都可以提起与道尽了。

席归星平静地说起这次的逃亡。

“那些身份,是我的老师帮我们一手办的。老师是一个很奇特的人,就在军方对我们所做一切默许与协助的曾经,他未雨绸缪这些假的身份,好像是因为行事方便,好像也为了如同此刻的未来。”

老师深谙他们这些人的处境,也无比了解军方的作态,可他却又全让无所谓的,把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赶进这个火坑。老师同样是席归星的看不懂,席归星这辈子看不懂的其实太多了,但他也无所谓的,都被安排听命了。

而现今,老师与其他研究所的同事早已被军方抓获。

阿嘉德聪慧,但他不忍心挑破这个真相。

席归星说道:“也许是他吧,不重要。”

老师为他办了诸多秘密身份,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有多么相互牵挂的情谊。倘若老师为了减刑,而将出卖作为一种交易,实在无可厚非;当然更有可能,他那老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,而有其他扛不住的同事。席归星只感谢他沿袭了这种谨慎的习惯,他又为自己办了许多新的身份。

席归星的过去乏善可陈,他挑拣地和阿嘉德说,难免说了他与老师之间更隐秘的关系。

“我是跟老师姓的。”

阿嘉德噌地一下坐直了,双眼炯炯紧盯着席归星。

“他是妈妈的长辈?”

阿嘉德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,他好像默许了无论姓氏名字,在这世上都被他们两人私有。冷不防多了一个别人,哪怕他是妈妈的老师,甚至是至亲长辈,他都好像被抢夺走了东西。先来后到与是非道理,突然在阿嘉德这里通通都不管用了。

但席归星摇头,将阿嘉德挟卷入一个更深的故事。

“他捡到了我,并让我有了新的人生,当初出于方便,他借了我这个姓。”

那对于席归星来说是一场纯粹的救赎,改变了他的一生,为此跟随一个或许在科学里做疯子的男人,延续他的道路,做他的帮手,对于席归星来说并不是一种痛苦的奉献。

阿嘉德完全不能接受,席归星被遗弃的痛苦甚至超过了他此刻正在承受的成年痛苦。

他抓着席归星的手,翻来覆去又说不出什么话。
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怎么可以……”

但这个人类坦然,他比阿嘉德年长了二十多岁,他已经在成年人类的世界里独立很多年了,如若这全部年岁都换成虫族的幼年,他比起阿嘉德该有多么苍老。老,让一切都痛怮翻滚后都平息了,它就只是一道有些难看但已经愈合很久的旧疤。

“因为我从自然母体中分娩,不够幸运,携带着会伴随一生的疾病。”席归星简单回想了下,做出总述,“所以我被抛弃了。”

就在席归星的身体里,隐藏着一道原始的伤痕,它永远也不会愈合。它就长在席归星的双腿之间。男性与女性,合二为一不代表交融的完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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