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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成年期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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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虫有了理由从义务劳动中解放,但说到底,在军权与皇权都被雌虫牢牢掌握的社会里,保育所的行动再过分,也只是两权相害取其轻的向雌虫妥协,从结果看,它也确实从那群疯狂雌虫手下保护了毫无反抗力的幼虫。如果真的有雄虫使用遮蔽剂逃离保育所庇护,伺机而动的雌虫们做梦都要笑醒了!

所以,我坚信在那份报告下还隐藏着别的秘密,而随着研究深入,我才惊觉自己一直走在别人铺好的大路上。

当天晚上我心神不宁的敲响小妈卧室,可出乎意料没得到任何回应,焦躁的火种轰然爆发,在我心里愈烧愈旺,我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,甚至动用权限强闯了进去。

然后我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雄父,和压在他身上,神情前所未有冰冷狠戾的小妈,碧蓝的眼睛被血色淹没,原本修长白皙的手臂上附着狰狞的外甲,那致命的尖端,竟离雄父喉颈不过分毫。

塞伯忒看到闯进来的我,就好像只被戳爆的气球,明明他才是掌管生杀的主宰,可看神情,竟恐慌的像看到摄取生命的死神一样,就这么一秒的迟疑,形势瞬间颠覆反转。

塞伯忒倒下的瞬间,我想都没想就朝他狂奔过去,散发信息素安抚他被我的雄父拨弄到濒临暴走的W波,这多少能缓解塞伯忒痛苦,但就好像抓着镰刀刀尖和使用者角力,获胜几率不是没有,却比找到只三足青蛙还要渺茫。

“我愚蠢的孩子,你以为亲王为什么舍得把幺子送给科菲?”雄父看着我,脂肪挤压了他大半面孔,轮廓太过模糊,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,而当他开口,我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小妈颤抖着想要挣脱,我拍了拍他的后背,不动声色将双臂扣的更紧,心中却出乎意料的平静。听雄父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平淡吐露,唯独最后一句,深藏多年的怒火终于从深渊冲出,“是雌虫毁了我,我才只能用这些虫子最中意的方式向他们复仇。”

“雄父,”我打断他慷慨激昂的陈词,一针见血指出他逻辑里的错漏,“可如你所见,你能报复的只有他们施舍给你报复的饵料,实际造成的伤害对罪魁祸首不痛不痒,反倒是雄父你,就在这不痛不痒的饲育中自甘驯服了。”

“驯养,我?”他好像听到什么滑稽的笑话,一时间竟有些直不起腰,与此同时,小妈猛地攥紧我,牙间没咬住濒死的悲鸣,“你看看,如果我真的对雌虫表示驯服,我又怎么敢一次次对亲王的‘馈赠’虐待至此?!”

“你会因为小猫的啃咬就视他为心腹大患吗?不,只要还在笼子里,无论是攻击还是撒娇,那都是宠物表演对主人的示好。”我回答,又问他,“你说你没有被饲养,那么雄父,弗兰曼主雌用死才给你摘下的项圈,你为什么又把它套上了脖子?”

波涛一般涌来的精神力也如波涛一样退去,充当两只雄虫角力牺牲品的塞伯忒浑身被汗浸的透湿,我安抚的抚摸小妈湿漉漉的额头,又抬头看沉默的雄父,他也在看我,眼中烧着霞光,明亮、却是烟火熄灭前最后的光芒,良久,他才几近太息的如此说道,“路易斯啊,我的路易斯,这是我最后的忠告,别飞的太高,小心太阳把你的翅膀烧化。”

可是雄父,我想这么告诉他,我宁愿从空中坠落,也好过一辈子没见到天上风景。

我目送雄父离开,隐隐约约,我听到他自言自语似的低鸣,“……太晚了。”

“塞伯忒·阿法纳。”我低头,头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用全名称呼小妈,雌虫明显被刺痛似的怔忡了一下,却没有闪躲我的目光,他的神情决绝得像视死如归的战士,却在几不可见的蹙眉里透露出留恋与不舍,再眨眼,那些情绪都被封进了冰山里,他无悲无喜的看着我,只是等待断头台的落下。

可我不会让你死啊,我有些忍俊不禁,可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脏让我光是维持平静就花光了所有力气,让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俏皮话再安慰他,事实上,“你就没什么想辩解的吗?”我的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,“说出来,我或许可以放过你。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,从那片沁满了血色的冰湖中看,我的表情实在僵硬的吓人。

你愿意抛弃姓氏跟我走吗?

本来我是想这么问的,天知道脱口而出却是威胁。

但就是这种疑似威胁的话,竟让塞伯忒突然轻松下来,他不再试图支撑起身子减轻我手臂负担,于是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把我压下了好几度,塞伯忒看着我,专注的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人,又好像永别前的最后一面,他伸手,手上的外骨骼还没褪去,刀刃贴着大动脉在我的颈后温驯交叠,塞伯忒揽住我的脖子,将我下压、再下压,直到我和他鼻尖相碰,温热的吐息融成一团,他突然笑了。

我头一次见小妈笑的这么开心,在以前的记忆里,他是单薄的落叶,也是孤高的玄冰,我见过他眉眼冰寒,也见过他温驯垂目,但这幅肆意模样,好像下一秒就要步入地狱,那就尽情享受虫生美好的疯狂与释然却前所未知,我不觉有些心酸,想说什么,小妈却抵着我额头,说,“宝宝,我罪无可恕,但这不值得弄脏你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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