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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前夜二(3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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怖的东西,哆嗦着近乎粗鲁地挥开了俞骁的手,啪!地一声,俞骁整个人僵住了。

这猝不及防的一下,夏棉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,他一点一点缩到沙发角,一手按着心口,一手捂着嘴,大滴的眼泪蜿蜒而下,“对不起,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、很脏,不想把虫子沾到别人身上,好多虫子……”他闭着眼睛,捂着嘴巴,绝望到崩溃一般,“别人一碰就好多虫子……好多虫子……”

俞骁真实的心疼了。

来自江雪墨伤人至极的人身攻击,似乎对夏棉的精神创伤比他想象中还要大。

他当时该拦着的,不该由着他说出“脏”和“恶心”这样的字眼。

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的至亲那样说,都会受不了,更何况是对上江雪墨就卑微至极的夏棉。

俞骁伸出手去想摸一摸他的头,却在半空颓败地垂了下来,“你是只有我碰你的时候才受不了,还是所有人呢。”

夏棉能看到全身的皮肤都溃烂流脓,从头到脚没了皮肤的包裹,像是被扒了皮似的血淋淋的肉露在外面,能看到白花花的蛆虫在一层薄薄得血肉之下游走,密密麻麻,遍布全身,他直想失声尖叫,却怕一张口那些虫子瞬间将外面也淹没,他紧咬着牙关紧闭着嘴巴用手紧紧地捂着,尽管里面一层黏糊糊的,好像都是被他碾碎成泥的虫尸,恶心得要命。

俞骁无法,狠命地搓了搓脸,姚叔端了两杯茶递上来,压低声音跟俞骁道:“少爷别太难过,孩子一醒就是这样了,谁碰都闹得厉害,就小悦哄着人说要学织毛衣,没碰他,他才慢慢安静下来。”

俞骁听明白了,却半点没有轻松,用口型无声说了句,“请心理医生来。”

夏棉难受了半晌,渐渐被折磨得眼前昏花黑暗,他像是一个人掉进黑黢黢的混沌虚空中良久,睁开眼却还蜷缩在沙发角落里,浑身的虫子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,仿佛从来没出现过。俞骁手里拿着毛线团颇有些紧张忧虑地看着他,勾起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,“愿意教教我怎么织毛衣吗?”

夏棉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湿凉,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,“教……是可以教,但是将军就别捏绣花针了吧,太短时间也学不会……”

俞骁将手中的茶色毛线球一圈一圈绕开又一圈一圈缠上,“那就长时间,你在这里住着,我给你开薪水,工作就是负责教我织毛衣,直到我织会所有你会的花样为止。”

“你干什么,这样帮我呢?”他捡起刚开工的毛衣动了动两根银针,他只是头疼得厉害,不是傻了,俞骁学织毛衣能有什么用?这玩意自己在网上看两个视频琢磨琢磨就会了,哪还用开工资请人专门在家里教?

你觉得是为什么呢?

俞骁很想这么反问他一句,明明答案早已经呼之欲出。可这个人就是对某些事极其敏锐,对某些事却钝锈得厉害。他也知道这不能怪夏棉,实在是过去三年的交易关系在他心里留下的概念太根深蒂固了,仅仅这么几天,又发生了这么多事,他一时想不到也是自然。

“因为你人很好,过去三年帮了我不少,就算是朋友,现在也该帮你一把。”最终,他这么说道。

夏棉拧了拧眉,没再固执地说什么反对的话。

午后四点左右,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别墅,门一打开,车上下来个圆脸矮矮胖胖的人,穿着休闲随意,看着十分有亲和力,在姚管家的带领下进了一楼书房,和俞骁沟通半晌之后,抬脚跟着人上了楼上卧室。

屋子里光线刚刚好的柔和,夏棉靠在他以前就喜欢靠的那个飘窗上全神贯注地织着毛衣,刚刚大病一场甚至流过产的人其实身体还十分虚弱,他的精神疲乏到了极点,但是又睡不着,浅眠一会儿都觉得自己浑身生了蛆烂在床上,负面情绪不断在血管里奔涌滋长,他也觉得很矫情很无用,可那些东西并不受他控制,他只能靠做一些机械性重复性的动作来转移注意力。

尹东霖一进房门就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的状态,俞骁不敢贸然打扰他,便轻轻唤了唤他的名字:“棉棉。”

夏棉的指尖轻颤,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,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反射性地哆嗦一下。“嗯?”他轻轻应了一声。

“你好,我叫尹东霖,是俞骁的朋友,今天下午有时间,就过来玩玩。”他友善地打了招呼,并没有伸出手去。

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俞骁身上,带着点疑惑,俞骁拍了拍尹东霖的肩膀,“我今天下午有点事要忙,他大老远的过来,你帮我招待招待,聊聊天解解闷就行,我晚上就回来。”

夏棉觉得古怪,过去三年也没见俞骁往这里带什么人,但他还是礼貌道:“你好,我叫夏棉”,他左右看了一下,觉得还是不能在卧室招待俞骁的朋友,”你要喝茶吗?我们下楼去吧。“

尹东霖笑笑,“好,那就拜托你了。”

夏棉起身跟在俞骁的身后,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道:“你几点回来呀?我怕我招待不好。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?”

到如今,夏棉也是善解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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