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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前夜二(4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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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又乖巧贴心,俞骁的手颤了颤随即收紧,压下那想摸一摸抱一抱他的欲望,勾唇笑道:“饭点的时候我就回来了,你不用管他喜欢什么,你说你自己喜欢的就行了,他这个人就爱听故事,倒不怎么爱说话。”

说了等于没说。夏棉也没再问,强打起精神做好俞骁吩咐的任务,泡了一壶花茶还上了两盘佘阿姨新做的点心。

他一直在绞尽脑汁想待会儿开口要和人家说什么,这若放到以前,夏棉一个人口若悬河也不成问题,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能一个人眉飞色舞地讲很久,只是他现在精神困顿疲惫到了极点,也不想去回忆,所以还没坐下来他就感觉到了头皮都紧得发麻的尴尬。

不过一坐下来,反倒是尹东霖先开了口,“你会织毛衣?我看你刚才动作很熟练啊,织得也很漂亮,学了多久呀?”他的声音很温和醇厚,似乎天生有一种让人放松的魔力,在夏棉看什么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下,这样的声音无疑是加分项。

“练了没多久,大概半年吧,就看着网上的视频教程把花样都简单学了一遍。”

尹东霖很会聊天,心理医生的那一套,会听会说更会观察,夏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倒也没尴尬过,只是慢慢地眼皮子有点过于沉重了。

暮色四合的时候,俞骁从后院疾鹰的墓前回来,裹了一身寒风,夏棉在沙发上窝着睡着了,身上盖了条厚厚的羊绒毯子。

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去了书房又聊了半晌,尹东霖开了张药方叫他照着去医院或药房抓药。

说实话,俞骁有些不敢信了,罕见地茫然又无措。

PTSD,创伤后应激障碍,引发原因是长达十多年的情感虐待。

这种病他并不陌生,一场又一场血腥的战争过后,一次又一次残忍的天灾过后,最容易患上这种病的便是冲锋陷阵的军人。

他的棉棉,曾经因为长期遭受的家庭暴力切断了与外界其他人的联系,眼里只剩下了江雪墨。

而现在,俞骁逼着江雪墨也对他进行精神虐待,所以他的棉棉这下切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,缩进了一个人的角落,还开始了无尽的自我谴责和自我惩罚。

他受到伤害和那些见过多少断臂残肢满目疮痍的军人竟是一样的,灾难性的打击,完全击溃了一个人最高的承受能力。

创伤后应激障碍。

这七个字,字字像控诉,字字像谴责,字字像痛哭,但当事人已经趋于无声。

原来那尾音总是轻轻上扬像带着疑惑似的一声“俞骁”,是真实的疑惑。

原来他的世界是真的只被一个人塞得满满当当,无怪乎看不到其他人的好。

他无法想象夏棉是如何在一个千人一面的世界里熬过了漫长的岁月,如果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他,那样子一定像魑魅魍魉,那感觉一定在人间地狱。

他是怎么还能那样温柔又活泼地笑着呢?

江雪墨像他的世界的出口,但现在这唯一的出口被俞骁以一种残忍又不堪的方式堵上了,他便只能一个人缩在黑黢黢密不透风的角落里悲哭。

多可怕,幽闭症患者恐怖至极的噩梦。

怎么办,俞骁靠在沙发椅背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,那里似乎像漩涡一样疯狂地高速旋转。

怎么办,那样一个坚强乐观的男孩,默默将过去所有人的恶意伤害归罪于自身,从不偏激不报复,将仅有的一点光明无限放大温柔地送给每个人,将庞大的黑暗无限缩小悄悄地收敛于自己一个人,现在那仅有的一点光也被人残忍地熄灭了。

怎么办,那样一个明媚的男孩,那样一个笑起来酒窝带蜜的男孩,就这么生了一场穷极一生都只能缓解无法痊愈的大病。

幕后黑手,是一个自称爱他的Alpha。

二十天假期临近结束的时候,俞骁去了一趟医院找赵医生检查,他的病情最近越来越严重,经常性地眼前发黑意识昏沉,赵医生带他检查完之后严禁他再注射抑制剂,并强烈建议他住院休养。

放在以前俞骁肯定理都不会理,但夏棉现在不适合出门,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俞骁也不放心,是以他直接拿着病历交到军部去请了两个月的长假,俞骠自然大发雷霆,但是或许是明年年底的大选还用得上俞骁,又或许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,他居然给批准了。

夏棉很安静,只要别人不与他产生肢体接触,他就不哭也不闹,只是相比以前他寡言了许多,捧着几团毛线,不是在自己织毛衣,就是在教俞骁怎么织毛衣,他很耐心也很温柔,尽管俞骁总是盯着他的脸走神什么也没听进去,但他就像个对差生也极有责任心的好老师,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着。

天气好一点,他们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,金色的阳光会照得他们微微眯起眼睛。

天气差一点的时候,他们就窝在铺着柔软的羊毛毯的壁炉前,火花时不时会噼里啪啦响两下。

只是那一双黯淡下去的眼睛下,两片眼睑上的阴影越来越黑越来越重。

夏棉每晚一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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