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突(赠物、追查、道别)(3 / 3)
觑。再来处罚时,必须生受,不许修行者动用内力抵御,所以每次刑罚下来,受刑者少不得皮开肉绽,月余下不来床。
宴云有心为凌若说情,可他铁了心硬要受罪,谁也没办法。
最后等到行刑过罢,宴云才指挥着陶景,把几近昏迷的凌若带了回来。
说好送他回个人住处,但又恐人照顾不周,半路改道流云阁,找了间厢房安置。
快到夜里时,凌若才渐清醒过来。背上是火辣辣的疼,稍动弹一下,整个人又险些晕厥过去。
入目不是熟悉的处所,凌若便猜到正所处的地方。他有些怏悒,确乎是不想让宴云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。勉强了几下想要坐起,最终还是放弃,老老实实趴在了榻上。
宴云在旁一直悄悄看着他不吱声,待他放弃挣扎,安静了之后,才幽幽道:“知道疼了?”
“……”凌若偏过头,看她在身后不远处站着,更是窘迫非常。陶景先前已帮他上过药,换了衣裳,然即便如此,还是令他大觉不自在,难得脸都给臊红了。
宴云仿若不知他的拘窘,上前几步,在他身旁坐下。
“我都听陶景说了……原就告诉过你不用在意那些流言蜚语,你却偏要去争个一二,何苦来哉。”
“我听不得那些。”
凌若声音闷闷地,“倘只说弟子就罢了,可他们不该说道师父。”
“做都做了,怕什么说三道四。”
此话颇有几分自嘲之意,凌若强撑着抬了抬头:“师父,你可怪我。”
“我有什么资格怪你……一切皆因我偏纵放任,是我枉为人师,实不该由你受这些苦。”
总归是为了维护她才受的罚,宴云禁不住起了怜惜之意。如此便越发意识自己大错已铸,恐拖着他在不可见底的深渊越陷越深,继而断送一世大好前程。
凌若想解释些什么,张了张嘴,却觉什么辩驳都是无力。
他哪里敢现在就吐露真正的心意呢。
……
之后的日子,不外陶景几处奔波照料,多亏凌若身体素质极佳,没小半个月,就已经可以下地走动。
没有外人在的时候,宴云自然没少来看他。
只是最近几日,凌若明显察觉她人有些心不在焉,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,却每每又讪讪而去。
这夜,月深人静,厢房内烛火通明。
四方桌前,二人相对而坐。
凌若伤未痊愈,但精神比之先前要好得多,简单的乌木簪挽发,颇有种温润文弱风度。
宴云则一身交领绣海棠软罗裙,锦带束腰,衬着身段起伏分明,腰肢盈盈不及一握。
她亲手沏了壶云雾茶,给凌若一并添上,伴着茶香袅袅,如闲话家常般开口说道:“这里住的还习惯吗?”
“蒙师父庇佑,弟子才能恢复的这样快。”
虽没直接答复,意思宴云懂得,遂点点头:“这么多年,师父一直也没怎么好好亲待过你,是我没弄清自己的斤两,自保尚嫌无力,更不用说提点照拂你什么……”
她苦笑,垂首望着指间的茶盏,墨缎般的发散落一些搭在颈侧,更显肌肤皓白。
“师父…”她的低落,连带凌若也不免嘀咕。
“这院子虽说不上顶好,但也算清净宜居,比那人满为患的清晖阁好上许多。为师先头已跟人打过招呼,做主把这流云阁赠与你,往后勿需再去跟旁人挤作一处,静心专注对修行也会更有裨益。”宴云顿了顿,“另外,玉玄真人与我相识多年,人品是信得过的,我已嘱咐过他,为师不在的时候,便由他——”
“你要走?”凌若忍不住打断,心中震惊已延续在面上。
“算是吧。”
“可是那余北辰又对您不敬了?!我去找他!”
“你老实待着,跟那厮并无干系。”宴云吼住他,“玄鹄子已去,困住为师的蛊术也继而消失……师父早就想出去走走,从前是奢望,如今终于能完成这桩心愿。”
“那师父准备何时回来?”他问。
“尚不能确定……”宴云浅啜一口清茶。
凌若默思半晌:“弟子,明白了。”
只怕是不准备回来了吧,凌若心道。
不过除了最初的震惊,他也没表现得出格。现下若说自己也要陪她一起走,宴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,还不如暂时按下。等她离山后,再寻去,届时木已成舟,她或气或恼,都无济于事了。
“能否请师父多留几日,等弟子伤好后,再行离去?”
他如此好说项,倒教宴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。二话不说应了他的请求,且在后来的日子里,更完美的履行了一个师尊应尽的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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