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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客厅,杜君棠懒散地卧在沙发里打游戏。
手机突然进了电话,他拿起一看,彭筱烟——阮祎的好表姐,他的青梅竹马兼债主。
以他的筹码,能这么快在竞争激烈的杜家站稳脚跟实属不易,幸亏有彭筱烟帮衬许多。
杜家和彭家同在医疗行业,又有彭筱烟她亲爹师从杜君棠他亲爷爷这一层渊源在,多年来两家人一直来往密切。
杜君棠和彭筱烟一起长大,在他因荒唐的出身备受欺辱与歧视时,是彭筱烟一直帮着他,护着他。杜君棠虽然嘴上不说,但心底里早已把彭筱烟当做姐姐。
杜君棠这人,向来有恩必报,绝不肯欠了人家人情。
彭筱烟明里暗里为他做了那么多,他因此也什么破事儿都愿意帮彭筱烟担待点儿——比如她那个白痴表弟。
杜君棠接起电话,问:“什么事儿?”
对面传来脆脆的女声:“干嘛呢?”
“打游戏。”
“真行。能不能别带我们家高材生胡混呀?”
杜君棠心想我自个儿打游戏关他什么事儿。
彭筱烟在那边接着道:“打游戏——打打打,打得电话都不接了,消息也不回,我姑姑又来跟我要人。”
杜君棠张了张嘴要说话,语速却没彭筱烟快,总抢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“等会儿打完让他给家里回个电话,嗯?在你家过夜也不说声。”
杜君棠闻言,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,正要开口否认。
门铃响了。
外面的人按得挺着急,毛毛躁躁的。
杜君棠心下了然,神情却有几分诧异,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,回道:“嗯。知道了。”
挂断电话,杜君棠放下手柄,慢腾腾地走到大门口。
拉开门,朝外看,门外站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小白痴?
阮祎没手机,身边也没大人,心慌得很。汽车带着他一点点驶离会所,像驶离了昨晚的幻梦,现实不期然就撞到了他的脸上,他想了想自己放纵一夜后可能带来的种种后果,不由有些胆寒。
杜君棠开门开得很急。冷不丁对上杜二哥那张脸,阮祎吓了一跳。他在家里人跟前向来没脸没皮,此时对着人,咧嘴一笑:“哥,上午好呀,起这么早哪?”他边说边往门框里挤,自顾自走进屋,明显心虚地讷讷道,“……我还怕你不在家呢。”
“我不在家在哪儿?”杜君棠没急着盘问小孩儿,在身后关上门,看向阮祎。
阮祎压根不敢跟他对视,在玄关蹲下换鞋。
“就……周末不是该出去玩儿嘛。”
他胡扯着,低头解他小白鞋的鞋带。
杜君棠眯了眯眼,仔细观察,看到什么,顿时眉头都皱了起来,他一把揪住了阮祎的上衣后领,往下一扽,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在白净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的声音冷下来,阮祎悲哀地感到自己死到临头。
“出去玩儿?”杜君棠拎着阮祎的后脖领,像拎一只鸡仔,“那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好好说说,你昨晚去哪儿玩了?”
阮祎去了哪儿,跟谁玩,杜君棠在十分钟后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。
——不是阮祎识相,是那位亲自找上门了。
就在阮祎咬紧牙关,打死不招时,杜君棠的工作电话响了,审讯暂时告一段落。
阮祎好不容易喘了口气,却见杜君棠接了电话后,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,那眼神好像要当场卸他一条胳膊。
阮祎何等眼色,当即拔腿就跑,准备逃命,跑到门口,却发现那扇密码门被反锁了,急得想哭。
怎么了呀!他不会又捅娄子了吧?
阮祎背靠在门上,一脸视死如归,把嘴巴抿成一个“一”字,傻得要命。
杜君棠怎么也没想到阮祎招惹上了贺品安。
真他妈的……
他相信不了这事儿。
可他加了贺品安的微信,看见了人家发来的照片。
一张“被啃的皮鞋”——确实像那白痴能做出的事儿。
一张“阮祎的身份证”——这下彻底实锤了。
身份证还他妈躺在一堆散乱的衣服里!
杜君棠看着照片,火噌地就烧到了脑袋顶。
横竖他在圈里也待了几年,怎么会不晓得贺六?更何况那人人脉那样广,光是共同的朋友——圈子里、工作上,他俩就已有好几个了,只是毕竟不同辈,平日里不会有太多交集,因此一直也没有正儿八经地结识过。
没成想第一次招呼是为了阮祎这二货。
杜君棠不是不想为阮祎那一身痕迹“讨回公道”,毕竟阮祎再混账也算自己的一个弟弟,可他用脚猜也知道这事儿一准儿是那混小子招惹的人家,那双滑稽的皮鞋就是铁证,原本贺品安就是前辈,现下他还理亏,辩都没法跟人辩,窝囊得要命。
杜君棠拿起沙发上的靠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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