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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斟酌着措辞,很想用吻堵住那张嘴,让他什么也说不出。
“你不属于这个圈子,你也没有做好进圈的准备。带着臆想贸然进来玩,太容易被骗。”贺品安缓缓道,尝试克制着自己身为年长者的傲慢,不过不大习惯。他用建议的口吻说出陈述句:“到此为止吧。”
说不哭就不哭。
阮祎蹭地站起身来,拿着杯子,说:“我去接水。”
逃命似的离开,饮水机在靠近门厅的地方,距离贺品安几米之外。
阮祎停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,抿着嘴唇,缓了一会儿,心脏好像没那么难受了。
按下按钮,等待水把杯子灌满,听见水声,下一秒,听见贺品安的脚步声,阮祎不由得一愣。
直到贺品安停在身后也没能反应过来,水从杯沿溢出来,淌过指缝,阮祎顿时手忙脚乱。
贺品安的手越过他,帮他按了停。
“烫到没有?”男人的声音隐隐含着焦急。
没有,是凉水。
说出口的却不是这句话。
阮祎耷拉着脑袋,肩膀也沉了下去:“你为什么不骗我呢?”
这么容易骗,你为什么不骗我?
你不骗我,我一直都要把你放得那么高,你可真狡猾。
看着男孩儿的发旋,贺品安想起他的鲜活、他的纯稚,不留神说了真心话。
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,他说:“不忍心。”
阮祎知道自己完蛋了。
贺品安的宽宏像一片徐徐而来的云,压在身上就变成了狂风骤雨。他在雨里急得团团转,他无处躲避。
如果贺品安知道这一切于他而言是如斯可怕的,他还会不会说出那一句“不忍心”?
把水杯放在饮水机上,阮祎转过身,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公分。
四目相接时,空气里分明涌动着异样的情愫。
贺品安是四方的笼子,是绕过手腕的绳索,是夜晚,是雨,乌压压地掩埋他。
咽了口唾沫,阮祎的鼻翼微动,再也藏不住体内那只横冲直撞的野兽。
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冲动的念头。
贺品安俯视着他,他不敢妄动,不过几秒,心思就被那人看穿。
“先学会控制自己。”开口时自己也愣了愣,不是有意要教导小孩儿。
“不想到此为止,”阮祎失魂落魄的,他上前一步,手抬起来又放下,“我想不到还能用什么留住你了,我没有办法了,叔叔……你别不要我。”
这句话真是太重,仿佛他们曾经有过什么一样。
不过几面之缘,错位的感情会令人盲目。
贺品安想,他理解,都理解。
“你留我做什么?我又不走。”看不惯他稍长的刘海,上手捋了捋,“我意思是,咱们就这样,就到这里。我愿意做你的叔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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