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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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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

裴丰年还没开门就从门上那扇脏兮兮的纱窗上看见了他的外甥,旁边还有一个男孩,比乔云杉高了不少,比裴丰年也要高出一些。

乔云杉又轻轻叫了一声姨父,他醉的有点厉害了,因为他很少会带着愉悦来见裴丰年。这样的乔云杉只有小时候常见。

于是裴丰年赶紧开了门,把乔云杉从段西元身边接进了屋。段西元从头到尾审视着裴丰年,想把他看穿。

想象过无数次乔云杉的亲戚会是什么样,段西元却没想到会是眼前这样——可以称得上是个美人,想必年轻的时候会更好看。乔云杉身上有他的影子,乔云杉虽没他好看,却比他可爱太多了。

段西元看得出来,乔云杉姨父的眼神落在乔云杉身上时温柔中还带有欲望,这种欲望对于同为男性的段西元来说太熟悉了。虽然他的猜想荒唐,但他就是觉得乔云杉和他的姨父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脏事。

乔云杉进屋、换鞋,一套动作熟练流畅,一切都仿佛在下意识中进行和完成。段西元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乔云杉,内心已经快要把乔云杉给撕碎。然而他面上还是平静的,直到乔云杉转过身来对段西元说谢谢,段西元才有离开的意思。

裴丰年也礼貌性地感谢段西元:“麻烦你了,这么晚送他过来,耽误你的事了。”裴丰年说的是“他”,没说“乔云杉”“乔老师”或者“云杉”,单是一个“他”字,却把自己和乔云杉的关系拉得好近,像在宠爱晚辈,更像在宠爱爱人,宣告主权。

“乔老师,那我走了,”段西元不看裴丰年,只看乔云杉,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发消息。”

裴丰年几乎想大骂这个在他的地盘上嚣张的家伙——乔云杉会有什么事又能有什么事非得告诉你呢,他即将面临的最大的事就是也许会被狠狠操一顿屁股,你想听吗?

在段西元离开后,裴丰年的确打算和乔云杉做一次,但乔云杉把他推开了。裴丰年只能帮乔云杉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,伺候他上床睡觉。

有了裴丰年的伺候,乔云杉第二天便干干净净地去上班了。

在上班之前他还吃了一顿很饱的早餐,是裴丰年特意起了早床去食堂给乔云杉买回来的,其中就有现磨豆浆。一次性纸杯的底部堆满沉淀的黄豆渣渣,这正说明了这杯豆浆的纯粹性:它是新鲜黄豆磨成的,没有加任何一点乱七八糟的添加剂。

这样一杯豆浆让乔云杉想起段西元。段西元第一次给他买过豆浆之后,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好多次。乔云杉不好意思收更不好意思拒绝,于是乔云杉和段西元每天在微信上的交流就由收发红包起头。要命的是,段西元偶尔会在上课的时候给乔云杉一句回复,比如“谢谢老师”、“老师客气了”,或者“老师的这个观点好独特”、“这里我有点不懂”。乔云杉的手机会因为段西元的来信而震颤一次,嗡的一声响,让全班都能听见,但全班,除了段西元,没人知道这条神秘的消息来自谁,是谁老在乔老师上课的时候发消息给他,这个人好没眼色。

这就变成了段西元和乔云杉之间的一个秘密。乔云杉很少和学生有秘密,上一个秘密是“小燕子”,与他共同保守秘密的人是崔印恬。

早餐的餐桌上,裴丰年双手交叠撑着脑袋看乔云杉吃东西。他总像在俯视乔云杉,一双眼睛几乎被眼皮遮了一半,他张口就是兴师问罪,嘴巴一张一合,下巴在手背上一上一下,整个头也跟着晃起来,裴丰年问:“昨天那个男孩是谁?”

这个问题乔云杉当然是懒得回答,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回答裴丰年也能琢磨出答案来。于是他就继续默不作声地吃饭了。

裴丰年又问:“是你那个学生吧,老在你办公室待着的那个。”

乔云杉点头。

裴丰年说:“云杉,别和学生走得太近了。我还是那句话,他不会和你上床,更不会和你谈感情。”

乔云杉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,说:“裴丰年,你每天都在想什么?怎么什么关系到你脑袋里都会变成床上关系?你就那么喜欢幻想和学生上床吗?”

裴丰年笑了,他向后靠在椅背上,这下他的确就成了俯视乔云杉的姿势:“云杉,和学生不清不楚的是你吧,人家毕竟为你自杀了……”

乔云杉抓起外套便走了,他走得很气,把裴丰年家的门砸出巨响。

裴丰年坐在椅子上苦笑,他当然知道那样说会得罪乔云杉,但他就是想刺激乔云杉。

干干净净的乔云杉气呼呼地进了办公室,他的桌上照例有一杯豆浆。乔云杉被这杯三百毫升的温热液体安抚了心情,但他的胃已经容不下更多的液体了,于是乔云杉把豆浆还给了段西元,他说早餐已经喝过了一杯,并且照旧给段西元发了一个红包。

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乔云杉第一次真正拒绝了段西元,理由简单到根本不用思考:他姨父的豆浆代替了段西元的豆浆,乔云杉选择了他的姨父。

而乔云杉身上一套干净的、全新的衣服在段西元看来就更为刺眼了,它们仿佛生怕段西元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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