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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稀罕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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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气温已经零下六度,赵小宽感觉室内也逼近零下,实在太冷了。浴霸款式很老,只有两盏取暖灯,他坐在自己搬家带来的塑料凳上,不停地用热水冲刷身体,还是冻得瑟瑟发抖,后悔晚上洗澡了。

也许是水温的刺激,小油条又开始动来动去,很是活泼。他低头,恰好看见右腹部的肚皮动了一下,笑着伸手摸上去轻轻安抚,小声说起悄悄话:“爸爸马上洗好了,等进被窝你再蹦,听话。”结果小油条动得更欢了,像条灵活的鱼儿在爸爸肚子里来回划水。

真是越大越调皮。赵小宽举起花洒仰头冲洗脖子上的碎发渣,继续摸着肚子跟孩子互动:“一会儿给你讲故事听,好不好?”掌心感受到胎动,小油条似乎在回应说“好”,他低笑出声。

“想听啊?这么小就爱听故事,那以后爸爸天天给你讲。”

赵小宽怕冻感冒了,哄完小油条便关掉花洒撑着墙壁站起来,随后单手抓紧毛巾架站稳,拿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,急忙套上秋衣。孕早期反应太大导致他瘦了一大圈,秋衣比去年宽松,就是肚子那儿稍微有点绷。他坐回凳子上,费了好些工夫才把内裤和秋裤也穿上,可算暖和了点。

裹紧棉衣,他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泡在盆子里撒上洗衣粉,打算留着明天洗,就洗了个内裤。

后院有房东老大爷自己搭的晾衣架,赵小宽怕冷不想出去,内裤晾卫生间又不合适,只能带回屋,拿衣架晾好挂门把手上凑合一晚。

钻进被窝,他冷得浑身哆嗦牙齿打颤,直到双脚贴上热乎乎的暖水袋,才舒服地呼出一口气,摸着肚子说:“这天冻死了,爸爸先暖会儿啊。”

“小仓鼠的名字叫豆豆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豆豆一直住在小镇里,它感到十分厌烦,于是做了一个搬家的决定,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……”

“可是它转念一想,”赵小宽模仿豆豆此时该有的情绪和口吻,微微皱眉道,“哦,搬家是多么麻烦的事啊!家里零碎的东西太多了!总不能全部搬走吧?带不走的东西该怎么办呢?”

“小油条,你晓得该怎么办不?”

赵小宽问完自己都笑了,这么点大的孩子都没发育好,哪里听得懂大人说话。肚子里没了动静,小油条好像睡着了,他没有结束,继续盯着手机屏幕,娓娓动听地给小油条讲着胎教故事,声音低缓而温柔。

每晚的“亲子互动”是赵小宽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,哪怕得不到回应,他依然坚持陪小油条聊天。有时讲胎教故事或是生活中的所见所闻,有时放点助眠的胎教音乐,偶尔也会说起自己在鞋厂打工的那两年。

他专挑好的说,不提过去那些不好的,包括周梁。

**

忙了一整天,周政回到家已是深夜,二楼左边那间书房亮着灯,门没关,空气中飘着淡淡烟味。走过去一看,弟弟果然又恢复老样子,站在画架前抽烟。他敲了敲门,走进去说:“少抽点。”

“心烦。”周梁吸了口烟,陷入沉默。

感情的问题局外人没办法插手,周政自然帮不了太多,弟弟这爱玩的性子,多半没认真用心。下班回来还有操不完的心,他无奈松开领带,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休息,开口道:“今天干了什么,说说。”

“他不肯去医院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一直让我走,”周梁烦躁地说,“日子过成那样还不肯收我的钱,说我可怜他,不稀罕。”

三言两语,周政已经明白事情全经过,对弟弟的行为是相当服气。他直白道:“从行为上来看,你确实在可怜他。”

“……”连哥哥都这么说,周梁不爽地反驳,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我他妈能怎么办?绑他去医院?你跟我说什么尊重,保持距离,我真的忍不了了!”

“那你绑吧。”

“我倒是想这么干。他今天说了好几次滚,碰都不让我碰一下,他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周梁心情沮丧,烦得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“既然以前不是这样,那他为什么会变?因为谁?”

周梁没吭声,掐灭吸完的烟头又重新点了一根。

“钱和暴力解决不了问题,要用心。”周政点到即止,起身准备离开,想想自己这傻弟弟,又问,“你对他是什么感觉,有没有认真想过?你有试着去真正了解他,关心他么?你觉得他需要的是什么?想清楚再做决定。我先休息了,早点睡。”

周梁想说有,他去赵小宽老家了解过。可他心里明白,赵小宽的那些过去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,自己没有真正去了解他的家庭与经历,恋爱期间也只顾自己爽,从未在乎过他的感受。

正儿八经的恋爱,周梁谈过两次。初恋发生在初二那年,对方是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生,两人同桌,一来二去就这么交往了。但这段朦胧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,他并未投入太多心思,纯粹图新鲜,暑假里沉迷画画把女朋友忘得一干二净,开学便分了手。

初恋谈得像过家家,他完全没印象了,谈了大半年的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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