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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[大婚]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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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间坠下的流苏摇曳,金影绰约。叶旻易微垂眸子,不望高堂之上,不望身侧之人,只望足前三步,随李毓一同跪倒在殿内。

嬷嬷高声唱礼,叶旻易睁眼是一片喜庆的红,合眸是挥之不去的礼声。

“一叩首——”

叶旻易僵着脊背,一寸寸俯身叩拜。

“二叩首——”

叶旻易双唇紧抿,五指钳进掌中红绸。

“三叩首——”

叶旻易思绪成空,恍惚回到那日长跪皇宫。

“礼成——”

阿沛上前,扶着叶旻易缓缓起身。叶旻易睁开眸子,过往的一切已然浮沫,自即刻起,他是金尊玉贵的瑞王妃。

殿内殿外的奴才跪成一片,齐声道:“参见王妃。”

众人贺声中,李毓转身,带着红绸那一端的叶旻易,二人并肩,嫁衣潋滟。乐声伴着一声礼成而盛,二人步步踏着鼓点,在一众人目送中迈入内院寝殿。

“给他备点吃食。”

叶旻易由嬷嬷搀着坐上床榻,被褥下的核桃正顶上臀缝中的肛塞,兀的绷紧了身子——他第一次听见李毓的声音。嬷嬷踌躇须臾,小心翼翼回道:“殿下,这不合规矩……”

李毓回身,叶旻易微微抬首,四目相对。皇宫大殿前与自己长跪不起的未婚夫擦肩时,李毓未曾分他半缕眼风:大婚轿撵上听闻自己新婚妻子一声轻笑时,李毓也没予他一个转眸。李毓的眸子不是叶旻易想象的模样。

他曾以为像李毓这等天潢贵胄的人,生来享尽尊贵,一道旨意便能扭转他的命运,她必然是与那些趾高气昂的贵家嫡系一般无二。也曾觉得李毓从未习武,论起书文也未曾闻说有何建树,顺从陛下的心思女承母业,不过也只是给陛下做一枚旗子的草包罢了。

李毓的眸子许是涂满了高高在上的,许是窗纸一般空有其型的,可当叶旻易真的与之相对的那一刻,那双眸子平静非常,只是淡淡在他身上点了一下,没有强娶嫡子的得意,也不像是寻常草包贵子的空泛。李毓只是望了他一眼,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,像是他与这房里的座椅花木并无不同,与那些日夜跟在身侧的内侍丫鬟没什么不同。

她的目光轻飘飘的,好似从未把叶旻易放在心上,可吩咐下来的话分明是对着他的——她要人给他备吃的。

大婚的规矩叶旻易昨日听了个真切,从晨起到夜间李毓归来洞房,他都是滴水不得进的,非但如此,还要随着李毓的心思而定是否要备上什么伺候着。叶旻易已然做好了空着肚子伺候李毓的准备,未曾想李毓还专程嘱咐了这么一句,可谓恩典。

叶旻易只言未发,李毓的视线从他面上掠过,轻轻拢了下衣袖,反问道:“本王也需要你教规矩?”

嬷嬷不敢多言,连忙躬身应是,又小心翼翼追问道:“王妃这边,王爷可要如何候着您?”

“让他坐着,”李毓撂下一句转身离去,四个字免掉了叶旻易一番苦头。叶旻易静静坐在床榻上,目送着李毓金冠摇曳的流苏消失在视线边际。

寝殿内再次安静下来,李毓亲口免了叶旻易的伺候,自然不必再去褪衣净体,也不必忧心吃食入腹的秽物,嬷嬷思量几分,为叶旻易端来清粥小菜。

“娘娘总是要伺候殿下的,还是用些清淡的东西为好,可莫要多食。”

叶旻易不语,只管一匙一匙往嘴里送着粥。他是习武的人,虽现下没了每日的练体,到底也不是一碗清粥能吃饱的,只能勉强算垫垫肚子罢了,若是再听着嬷嬷的只吃上几口,那倒不如不吃,平白勾了饥肠。

眼看着叶旻易三两下刮干净了粥碗,嬷嬷连忙撤了碗碟下去,留叶旻易一人坐在寝殿内。自圣旨下达到今日大婚,叶旻易终于得了片刻属于自己的时间,能够静静坐上一会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。至于后穴中那只肛塞,已经算得上是无伤大雅的东西了。

皇权之下,叶旻易无法反抗,如今大礼行过,除非李毓一纸休书,否则他将与瑞王妃的名头相伴终生。叶旻易慢慢伸了伸腰,劝说自己做好这个王妃对他来说有些困难,而思量如何被休下堂、如何面对家中父母,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他坐在大婚寝殿中,前瞻后顾,皆是孤身一人。

又如何敢深思呢?

入夜,寝殿燃起红烛,跃动烛火照亮一隅,李毓推门而入。

叶旻易仍坐榻上,繁琐的嫁衣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,与步步而来的李毓身影交融在一起。脚步声回荡在寂静寝殿,烛影晃动,李毓发间金冠折出一道暗色金芒,不再是那日皇宫大殿前,一支玉簪的温润。叶旻易先闻见了酒气,慢慢抬起眸子,望见了李毓审视的目光。

这是李毓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自己的妻子,不去想皇命,不去思索兵权,只是单纯地看自己的妻子。良久,叶旻易先觉得了不自在,垂首道:“殿下在看什么?”

李毓缓缓挪开视线,侧身坐在了叶旻易的身边:“本王还未仔细看过你的模样。”

叶旻易又何尝仔细看过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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