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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身世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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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予说是要找杨炎幼清,又是气头上,脚步走的奇快。

可怒走几步后却停下,手提灯笼茫然无措,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,想这行宫如此之大,道路如此之幽深,要想找一个人属实很难。

可杨炎幼清又能去哪里呢?想这前后没多少时辰,也许就在附近的殿内。

蝉予孤零零站在昏暗青石板路上,杨斐没有追上他,前面也没有寺人,四周宫墙高耸,头上浓云蔽月,脚下烛火闪动,黑洞洞之中,仿佛天地浑然一色,人间只他一人。

蝉予呆楞在原地,不禁发抖,蓦地,斜刺里走出一队人,手提蒙纱灯笼,幽香顺着烛火飘散出来,这一行人悄无声息,只有软底的缎面鞋底有轻轻的沙沙声。

蝉予侧身让路,这一行人却是停下,一辆辇停在蝉予面前。

蝉予抬头,只见一华服男子歪坐在辇上,透着酒气。

因天光晦暗,蝉予瞧不清他,可他却瞧出这人是蝉予。

“你是……”那男子指着蝉予,一开口酒气更浓了;“杨炎家的那个?”

蝉予听他声音辨出,这是老尹候的嫡孙——杨冕,刚刚在大殿内站在老尹候卧榻右侧,他夫人的金镯子还被老尹候一把撸了下来,套在了杨炎幼清的腕子上。

“你跑得够快了,”杨冕扭头望来时路,闲闲道;“下手可是真野,我儿的头上被你打出好几个大包。”

蝉予登时有些不好意思,再次施礼致歉,同时觉得他语气中无有责备的意思,又有些纳罕。

“你干什么去?”杨冕问,他酒气随重,说话却没有醉意。

“去……找我义父,”蝉予实话实说。

“你怎的就和杨炎家混上了?”杨冕没头没脑的问,似乎还夹带了责怪;“当初……也不在门外多等几刻,我那日外出,若是碰上我在府上,还能叫你进不了门?”

这话说的没头没脑,听的蝉予似懂非懂,心说他指的是……我刚来常州在太子府叫门的事吗?

什么意思?杨冕也住在太子府?

想想也是,杨冕是老尹候的嫡孙,自然也是太子的嫡子,住在太子府中也正常。或许是因为太子死后,老尹候迟迟不立太子,所以这兄弟几人虽成了家,却谁也不肯搬出太子府。

“你可还记得我?”杨冕又问。

“我知公子是……”蝉予话没说完,就被杨冕打断。

“我问你可还记得我?瞧你见我一点眼色也无……你10岁那年我去过息州,那时你瞧着还懂些规矩,怎的现在跟个木头一样?这凌妙儿属实不懂教子啊,愚钝的连半点风浪也做不起来!”杨冕感叹。

蝉予听罢,头垂的更低,双眼大睁盯着地面,脑中飞速搜寻,隐约记得几年前……有一贵客突然到来,凌妙儿特意熟悉打扮了迎进来,带入房中详谈,蝉予被挡在门外。

当时他还以为是个熟客,只是好奇为何如此面生,便扒着门缝往里望,瞧见衣衫整齐的凌妙儿巧笑倩兮,给这位贵客剥橘子,桌子的另一角,坐着吃橘子的弟弟……

若真是接客,怎的弟弟也在里面……?

蝉予当时不解,遂记忆犹新,现在被杨冕一句话点醒恍然大悟,原来……那人人就是杨冕!

这几年一直不断的汇钱,怕也是杨冕吧?

怪不得他认识自己,却没认出……

“恕侄儿愚钝……未能认出叔叔……”蝉予含糊着说。

杨冕瞧他驼背弯腰,是个松散的个子,全无刚才打架时的勇猛,就觉得此子窝囊无能,又因为被杨炎幼清认领走,也没什么价值,便收回眼神,示意寺人继续前行。

“这地方,莫久留,你既已姓了杨炎,便与这里再无瓜葛,早走为妙。”

蝉予一直保持着弯腰施礼的姿势,直到这队人消失在黑暗中,仿佛他们从未来过。

等蝉予再站直身体,额头后颈已出了一层汗。

还好此时天黑灯暗,若是青天白日里四目相对,怕是能被杨冕瞧出个端倪来。

“哥哥!”

蝉予闻声回头,杨斐带着他的侍从跟了上来。

“刚才……那可是冕叔叔?”杨斐问。

“是,”蝉予简略回答。

杨斐看蝉予寡言少语,便识相不再详问;“哥哥走的太快,让弟可是好追啊,若是哥哥想找我父亲和公子云端,我到知道他们可能去哪。”

蝉予闻言抬头看他,眼神闪烁。

“我幼时,也跟着父亲来过几次行宫,也见过公子云端,他们都爱去书房研究字画,虽今日天色已晚,但咱们前去看上一看,兴许就在呢!”

杨斐说得轻快,口齿清晰,自然而然的有说服力,蝉予不疑有他,端着灯笼与他并行,前去书房。

书房内,杨炎幼清与杨铎真在里头。

刚刚众人抬着老尹候去篝火旁,一只手突然抓住杨炎幼清手腕,他不用看便知道是谁,那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个地方,便撒手离开,挤入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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