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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情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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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弃……我不希望你走了他的老路。”

“公子你信吗?”蝉予静静听完,奢着胆子问;“你信他是自暴自弃?”

杨炎幼清不言语,他觉得自己小看蝉予了,本以为他开蒙晚,其实心窍一点没少长。

“那他是……从那时起,与公子断了瓜葛?”蝉予字斟句酌的问,他没想着杨炎幼清回答,或者是不回答便是答案。

杨炎幼清果然没说话,只是不甘心的看向别处。

“若只为了示弱求生,有的是办法,何至于狠心跟所爱分开?而且依我看,这时候更不该避嫌,假若父亲大大方方的与公子待在一起,不回太子府不娶亲,那叔叔们还能欺负到杨炎府上来?他们肯定会把矛头指向彼此,到时候两败俱伤,父亲还能坐收渔翁之利!可见所谓的沉迷名妓,都是借口罢了,他就是想娶阵候的女儿,给自己找靠山!”

蝉予几句话说到杨炎幼清心坎上,简直是掀开他的伪装,杨炎幼清何尝不是这样想,可这样想了,便是承认杨铎的冷酷自私,和自己被抛弃的窘迫,他也想给杨铎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美好借口,掩饰事实的残酷,时间久了,他自己都要信了,谁知被蝉予两三句拆穿。

“他敢这么做,一是在他心里万事比不上功名权利,二是知道公子你心里有他,不舍跟他翻脸,其实要我看,他这样绝情,公子你也不要抱有幻想,”蝉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,越说声音越大,完全没注意到杨炎幼清脸色越来越差。

“……总之我是不会走我父亲的老路,我母亲也曾是名妓,名妓什么样我太清楚了,怎么会被她们蒙了眼,我更不会像我父亲那样薄情寡义,我要有喜欢的人……我对你……”蝉予忽然语塞,他看着杨炎幼清的侧颜,差点将心事冲口而出。

“我……我定不会辜负他,会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……”蝉予没敢说出口。

“够了,你有喜欢的人跟我惺惺作态干什么,”杨炎幼清心里乱糟糟的,同样的情话,他在韶华之年也听过。

可听过又如何,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记得,徒留痴心人想挽留过眼云烟,惹的后人耻笑。

“不是惺惺作态,真心话,”蝉予认真道;“公子不能因为我是杨铎的儿子就看轻我,我敢从息州上白梁山寨,又敢从寨子里出来找上门,公子就该明白我与父亲不同,我……大言不惭的说,我比我父亲更有胆识!”

“让你不要惺惺作态,你反倒吹起牛了,”杨炎幼清白他一眼,赌气一般将账目胡乱翻了翻;“本想今天捋完,被你吵的也看不下去了。”

“公子你本就看不下去,何必怪我头上……”蝉予小声说。

“闭嘴,谁教的跟我没大没小,”杨炎幼清被说的没办法,干脆起身。这小子不止身量与日俱增,胆子也越来越大,还经常一针见血,尤其是今日,那套说辞一句接一句的,仿佛都是在向他陈情,说的他心乱如麻,简直不敢多看他一眼。

蝉予就当是向他吐露了自己心意,开始围着他讨要残页,杨炎幼清还想拿拿态度,可蝉予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一身撒娇卖痴的功夫,围着他软磨硬泡,恨不能挤出泪来,杨炎幼清被缠的牙酸肉麻,便冲着书架一指,让他自己找。

“公子……你是怎么知道我床铺下面有书的?”蝉予忽然问。

“画奴前几日给你收拾床褥摸出来的,她好心送回书房被我瞧见了,幸而她不识字,这书也没画,只以为是普通志怪,不然一个女子,哪好意思上交给男子,估计就给你放回原处了,”杨炎幼清笑道;“你回去可别怨她。”

蝉予叹口气,从一摞旧书里找出那几页,带回到自己庭院,正巧见画奴在那绣荷包。

蝉予想起自己的窘态,就气不打一处来,看她上来迎自己,吓唬她道;“迟早给你卖了去!”

画奴瞠目结舌,不知道蝉予怎么忽然对她说狠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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