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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挣扎的想喊但又马上 被她自己克制住我把她从树丛里一直拖着向外走「呜呜(6 / 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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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裹风里兜过来,整得你睁不开眼、伸不出手。那是姬出生的地方。她在那旮

呆了十三年。

姬走进去,膛儿不大,桌子全满,乌烟瘴气,很多嘴在蠕动,很多人在吃。

服务员拿菜谱迎上来、自来熟招呼:「姨来啦?先点菜吧。」

姬问:「你们老板十道髓的?」

服务员说:「啊不。蒺藜屯儿的。」

「那咋叫十道髓呢?」

「现在馆子起名都这样儿,哪儿偏说哪儿。姨吃啥?」

「来个猪佑炖粉条呗。」

「好。哎那桌客人走了,姨坐那儿吧。」

靠窗口,坐桌边,心慌慌,手麻麻,脚发凉。每个人的老家有一种魔力,

像初吻,让人无数次想起,刻进骨头,想忘都忘不掉。

思绪又飘回到十道髓子。十道髓!冰渣雪碴!那荒原、那干打垒破房子、

猪的嚎叫、那面老镜子……

如今爹娘早没了。姬眼前浮现出家里那面老旧的镜子,还有镜子照出来的

好看嘴唇。镜框金、红两色油漆起皮脱落,基本瞅不出原色了;镜面背后锡汞

也麻麻龟裂,只能勉强照影。那镜子传到她家已经多少年了?

她打小就爱照镜子。长时间在镜前流连,凝望镜像。那年她多大?记不清

了,十一岁?也许吧。那天下午,班上一雀斑女生话儿赶话儿说:「你知道你

哪儿长最好看么?就嘴。」

姬回家照镜子,发现自己的嘴长得还真的越来越标致,嘴唇红润软乎,唇

型好看秀气,不薄不厚,端庄大方。她开始观察旁人的嘴,都不如她的好看。

这增强了她的自信。她觉得走路都轻快了,敢抬头挺胸了,甚至敢主动打量男

生了。

十三岁的一天,爹告诉她,家里没钱再供她念书了。

在十道髓,家家都知道有个杀猪姬,个不高,浑身蛮肉,野猪赛的。小眼

贼亮、放光,透着脑子好使。没上过学、没读过书,凭手艺吃饭,养活一家子

人。

打九岁起,姬丛椋就跟着爹杀猪,打下手。猪们临死前变了声的嚎叫她都

听恶心了。常年瞅着爹熟练地插管吹气剥皮、卸脑袋卸四肢开膛破肚。给猪拉

院里、侧翻按倒上绑绳、跟爹搭上条凳捆牢、猪脖子底下放好铝盆儿接血、抬

头瞅爹那麻利一刀。那把刀黑不溜秋,刀把儿常年脏黏,刀刃乌黑,贼好使,

嗖一下就妥。

猪血垂直拉丝、冒着热气、腥气蒸腾。猪脸紧挨姬脸、眼珠欢快地盯着她

的眼珠、壮烈嚎叫、不屈地意淫着邪恶逃亡。

她心里还想上学校,那里男孩子多,比猪有意思。她爹简要宣判:「念、

念书能干啥玩儿?过来卸、卸猪!」

娘闷头磨刀,不吭声。娘是十道髓村公所的,给做饭。娘儿俩不亲近,因

为娘想要男孩。

十三岁的姬丛椋来到院门口,帮着爹往圈里卸猪。猪们欣快地唱着扭着,

展现完美快乐猪生。忽然,姬丛椋心想:如果有一天俺是被捆绑被宰的猪,那

该多好?

她心跳快了,汗也冒出来了,糊一脑门。她意识到,这想法是不好的。

她摇摇头,想摆脱这怪想法,扭过脸,却发现眼睛正望着那杀猪专用条凳。

她的心一阵紧缩,鼻子闻见了热乎乎的腥味,脖子微微犯痒。她把右手抬

上来,轻轻摸摸脖子。脖子很好,皮肤细腻,温热,发黏有汗。心底有些东西

像藤蔓往上挠着爬,不依不饶不讲理,像怀胎女人。

藤蔓萌芽的攀升速度往往超过你的想象。姬丛椋当年没意识到,她心底受

虐欲望扭着小腰往上拱、已经快拱出头了。

那之后过了三十七天,再次帮老爹往条凳上捆猪的时候,听着那猪优美的

嚎叫,姬丛椋忽然一阵强劲反胃,哇地吐了。

吐完擦擦嘴,心里问自己:俺要往条凳上捆猪捆到几十岁?五十岁?六十

岁?

她不想再干这事儿了。她松开紧紧按着猪脑袋的双手。那猪立刻一扭身,

狂奔而去。

爹狂怒的叫骂声在她耳廓逐渐淡化。她感觉浑身都轻松,像鸿毛那么轻。

她发觉脚下的院子在往后撤。她发觉耳边有了风声。那是自由的声音。她

越跑越轻快,跑出院子、跑出十道髓,没回头。

搭送肥料的马车上了呼布拉库尔克,投奔三姨,说啥也不回去。三姨给做

了顿饭。黑夜她醒来,听见三姨正低声说:「这孩子不能留这儿。沾亲带故留

张嘴,说倒好说,可一住不走,花销谁出?咱家自己这都快过不下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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