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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第三章(月见被调戏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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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把坏人都吓死的。”

没有再说出什么,面上有丑陋伤疤的少年把头埋入堆叠的双臂间,装作醉得不省人事。

他的确希望他能真真正正地醉上一回,逃离这个恶心的世界。还不待他饮下足够的酒,旁人迫不及待地就把他叫醒了。

什么朋友,什么贴近,什么欢乐,那都是酒精麻痹而产生的错觉,一切的缘由皆不属于他。他如果不是傅应喻的弟弟,根本没人会愿意忍受尘埃里的废怯丑陋,多高看他一眼。

从遇见李识柯,到遇见齐北鸣,他多少也该有点长进。

现实的重重敲击,扇得他脸颊有些生疼,不肯示于人前的眼泪浸湿了衣袖。月见在脑中浮现了一副自己哭泣的图像,试图从他人的视角看自己,那实在吓人得不亚于任何一部恐怖片。

只是悲伤而已,反正没人在乎,为什么要哭?只是生命而已,反正没人理睬,为什么要活?

齐北鸣片刻后还是拉下面子,轻轻摇了摇月见,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。月见充耳不闻,齐北鸣以为他摄入的酒精过多睡着了,也放弃了叫醒的打算,只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,迟疑了一番,还是盖在了酒气熏熏的月见身上。

外套犹带齐北鸣的体温,对月见而言这却是毒蛇的缠绕。他想跳起来把外套狠狠撕碎扔到刚刚指责他的人脸上,然而这股子郁愤比不过骨子里带的怯懦,奋起反抗的桥段在脑海里上演,汗液使手心粘腻发麻,但是他的动作维持不变。

伪装假寐容易使他放松警戒,月见绝不是个忠于职守的士兵,怀着满腔心事,居然真的被困倦所打败。

这导致他被齐北鸣半搀扶着扛起的时候,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
“醒醒,送你回家了。”

家?他哪来的那种东西。他拥有的只是容身的居所。

月见抗拒得十分强烈,推搡扰自己安眠的人,口齿说不清道不明得模糊,“我没有家。把我扔大街上吧,以天为被,以地为床,那就是我的家。”

齐北鸣一阵头痛,这摆明了还沉浸于醉酒中,把月见孤身一人放回他的住处,以这种情况,实在难保安危,如果把月见放到傅应喻的眼前,他就可以宣判自己的死刑以谢罪了。

只好把人带回他自己家里了。

一路颠簸下来,月见的神智基本恢复完毕,他下车后看见的是全然陌生的独栋别墅和花园,便停下了前行的脚步,

见人清醒过来,齐北鸣仍旧不敢轻易松开搀扶月见的手,唯恐稍有一个不慎摔个趔趄跌进花坛。

“这是哪里?”月见微微拉开了齐北鸣和自己的距离。

“流浪汉收容所。”

根据齐北鸣的态度,他大致也能猜个七八分这栋房屋归谁所有。

“……我今天发觉,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。”

齐北鸣不以为意,“老套的搭讪手法省省吧,你可以直接说对我一见如故。”

月见违背心愿地扬起唇角点了头,让那段阴魂不散的往事隐匿在风声里。

真是可笑,李识柯是如此,齐北鸣也是如此,把用蜜糖包裹的刀刃送至他嘴边,待他舔舐尽了那点馈赠施舍后,方才图穷匕见。

尝过甘甜滋味的他不能停止,唯有让舌尖在刀锋上起舞,饮血止渴。

为什么明明不够喜欢他的人,不能对他抱有司空见惯的纯粹恶意呢?

从云端坠入地底的痛苦,胜过一生在泥沼中匍匐的千万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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